庭院里,渐渐地也有了一些凉意,霜降将至,寒风吹过,夜色渐深,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十分幽静,而就在这片沉寂中,山中却传来了一阵悠然无比的箫声,忽远忽近,忽高忽低,仔细听闻,箫声里,竟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股肃杀之意。
听闻箫声愈发接近,无涯子也没闲坐着,不多时,就见他从内堂里端出了一把铁壶和两只茶杯,坐在庭院里的亭子里,静静地,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。
似乎过去了很久,箫声渐息,手中的清茶也有些凉了,无涯子见状,往对面的空杯中斟上了茶。
“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。在下玉门派掌门无涯子,在此恭迎诸位大驾光临寒舍。”无涯子拱手向山门处抱拳行礼。
山门墙壁的爬坡上,以及四周的院墙外,此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,无涯子定耳一闻,却不知声响从何而来,只见一只石狮子突然往他这里砸来,无涯子一时没反应过来,只能本能的用双手来承受石狮带来的巨力,直到被震退好几步时才勉强化去了那股力道,紧接着,就传来石狮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而发出的闷响声。
“这是化去劲力的招式,玉梅手么?看来你并不像传闻里说的那么不堪。”老翁略显惊奇的看向了面前其貌不扬的胖子,眼睛里露出了些许赞赏的神情。
“前辈便是江湖人称之为‘鱼爷’的流云宗三长老吧,晚辈今日得见,倍感荣幸!”
鱼爷见状,也不含糊,俯下身来,顷刻之间,就跃行一两丈,以凌空之势,一拳直击无涯子脑门,无涯子立即以凌云步拉开距离,倒退至外堂玄门处,转换方位,避开了其伶俐的攻势。
鱼爷冲势未尽,只好化拳为爪,往侧面快速抓去,无涯子往后一仰,勉强避开要害,待其速度减缓之际,立马化守为攻,招式看似凌乱简易,实则暗藏杀机,鱼爷一时被其压制,难以脱身,暂时落入了下风。
可无涯子却深知这里面的凶险,单凭招式鱼爷确实比较单一,但是他的劲力却如此之大,化去了部分劲力后的他还是险些承受不住。
而鱼爷也对此感到十分震惊,无涯子攻势迅猛,疾如闪电,单凭招式来看,几乎无懈可击,要不是这些年来自己苦练外功,劲力远高于他,否则自己还真有可能会栽在这里。
念及于此,鱼爷握紧双拳,势如破竹,裹挟着阵阵劲风,呼啸而过,钢铁般的拳头向无涯子砸去,无涯子瞳孔一缩,立马双手齐放,勉强接住了这一拳。
无涯子见状不再留力,一跃而上,跳上了阁楼,鱼爷紧跟其后,或许是鱼爷年老气衰,一瞬一息间他的呼吸就变得十分急促,眼看他的气力就要殆尽,无涯子瞅准时机,并步快冲,脚踏梁木,跃向放置刀剑的阁楼梁柱之处,途中看向了阁楼中央的铜鼎,连忙向鱼爷推去,鱼爷见状,只得飞跃至鼎上,借势腾空,向无涯子那里踹去,无涯子见抽出宝刀之时已错失回击良机,立马向侧边退去,待到鱼爷平稳落到地上,才持刀反击。
鱼爷不敢硬憾其锋,只得不断避让,无涯子刀影所略,百花缭乱,攻守兼备,不得不令鱼爷叹服,无涯子自觉这样有失公道,连忙拿起阁楼角落处屹立的木枪,递给了鱼爷,鱼爷赞许的点了点头,然后迅速接过木枪,向无涯子攻去。
只见鱼爷挥舞着长枪,其枪法伶俐犹有长虹贯日之势,一挑,一刺,一劈,一扫,无涯子见其余威尚存,不敢与其交锋,连忙往后退去,以此来减缓鱼爷的攻势,鱼爷看穿了无涯子的心思,冷笑一声,便向阁楼外冲去,无涯子见势不妙,立马追去,一跃而下。
刀光枪影间,两人缠斗数合,虽然无涯子刀法缜密,但是气力明显弱于鱼爷,一个恍惚失神间,他手里的刀便被枪身打中,脱落出去,无涯子对此没有丝毫在意,反而嘴角微扬,乘其余力未尽,枪锋在外,一拳向鱼爷轰去,鱼爷虽及时将枪身立于胸前,挡住无涯子的一拳,但是身体还是被余力打中,面色间闪过了一丝痛苦之色,往后直退了好几步,才稳住了身形,木枪也承受不住巨力而断成了两截。
无涯子见状,立马抱拳行礼,赞叹道:“前辈利刃犹在,其势尚足,不出百十回合便可将我擒杀,在下十分佩服!多谢前辈赐教!”
“你这小子……”
不远处,箫声又起,打断了两人的谈话,与之前不同的是,这次的箫声并没有任何急促的音调,相反,平静如水,声音低沉。
无涯子立马撇头一看,只看到一个牧童模样的孩子倚靠在庭院里的枫树上,自顾自地吹起了玉箫。
“你不用担心,这是我们流云宗的门童,别的本事没有,就只会吹几首民间小曲,解解乏而已,呵呵。”鱼爷将手中的断枪丢到一旁,走到了无涯子的身边,笑道。
“所以,鱼爷今日来此到底有何贵干?如果只是为了探我玉门派的虚实,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。”无涯子一脸严峻,目光如炬的盯着老翁。
鱼爷此时并没有搭理无涯子的意思,他缓缓地走向了亭子,看着茶杯里碧绿的茶汤,也不含糊,一饮而尽。
“茶是好茶!不过很可惜,装它的器具却很廉价!”鱼爷眯着眼,似乎有点意犹未尽。
“前辈是想要回虚脉秘法?”
鱼爷没有搭理他,又往茶杯里倒了一杯茶,他指着茶杯里的碧绿色,反问道:“你看得到茶水底下飘沉的茶叶吗?”
“晚辈愚昧,还请前辈明示。”
“茶水虽然入口苦涩,但是回过味来,却留有一嘴余香,茶叶却十分粗涩难咽,茶水是由茶叶而生,但滋味却与其大相径庭。”
语毕,箫声也顺势停止了,牧童十分恭敬地走到了鱼爷的旁边,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无涯子看。
“鱼爷,这位小友其实是您的徒弟吧?”无涯子看向眼前的牧童,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。
“他只是一个小辈而已,不足念叨。倒是掌门您,老夫却是敬佩不已啊,没想到短短十几年光景不见,你竟也开宗收徒了,可喜可贺!”鱼爷意味深长的看着无涯子。
无涯子心想,这老匹夫,果真难缠,当即只得赔笑到:“鱼爷见笑了,愚徒罢了,何足挂齿啊!哈哈!不过,鱼爷前辈,今夜到访,应该不止是为了试探在下的深浅吧!”
“老夫今日到访,确实还有一事相求,唉,如今的流云宗千疮百孔,萎靡之风盛行,门徒毫无进取之心,只怕是无力与三大门派抗衡,就算强行要回虚脉秘法也只是给他们做嫁衣罢了,虚脉秘法有摧枯拉朽之力,三大门派以及那些外来势力肯定会为了其大动干戈,届时江湖又会掀起一场场的血雨腥风,这只会白白的造成无数的悲剧!老夫实在是没有办法了,只能……只能拜托您……”鱼爷语毕,诉说至此,也不免声泪泣下,作势就要跪下去。
“鱼爷前辈!快快请起,何必行此大礼!”无涯子见状,连忙将鱼爷搀扶起来,然后正气凛然地对鱼爷说到:“我早年曾跟随师父,走南闯北,早已看透人间百态,江湖复杂诡变,千百年来,分分合合,苦的也只能是平民百姓,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,我自然不会让这盛世化为泡影,更何况师父他老人家多次告诫我等,要行的端,坐的直,您老放心,为了江湖安定,莫说是身临险境,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,我也在所不惜!”
“好,汝今日之举,果真不负当年玉箫子的威名,既然玉门派掌门现已表态,老夫也可安心离去了!”
无涯子看着鱼爷和牧童离去,沉默了许久,苦笑一声,便往回走去,却正好碰见了姜羽,姜羽眼神坚定地注视着无涯子,似乎想说什么,结果话到了喉间又化作无尽的苦水被其深深地咽了下去。
……
从奎州往北行千二百里,便会到达天朝的边塞之地箫州,这里乃是一片荒漠之地,人烟稀少,每到秋冬之际,便会刮起阵阵黄寒风,一眼望去,风雪飘絮不尽,朦胧之白尽收眼底,这里也正是大漠狼族与天朝贸易经商的必经之地。
自从几十年前大漠狼族惜败于天朝之后,每逢秋冬之际,大漠天狼派就要替狼族上贡不少金银珠宝给天朝,今夕也是如此,只见荒漠中一对人马正在艰难前行,顶着呼啸的寒风,离开了他们心心念念的白城。
而就在这时,箫州守将白潘却收到了朝廷的密令,上面写着:蛮夷之徒,今夕在吾地大兴其门诡法,其心必异之,此次借进贡之事,意图谋反,欲刺吾皇矣,待其临城之际,速杀之!”
白潘只觉此事过于突兀,不过这即是朝廷的密令,加上狼族也确是隐患,为了圣上的安危,对此他也义不容辞,望着边塞远处飘扬的飞雪,他闭上了双眼。
黄昏既近,夜色临空,箫州的将士们严阵以待,三千弓箭手蓄势待发,只待白城人士到来,便可万箭齐发,将其邪念扼杀于摇篮之中。
不多时,这支队伍便看到了前方边城上亮起的篝火,他们急不可耐的向将士打招呼,想要守城的将士打开城门接应他们,语必,吊桥接壤白色,上面布满了寒霜,这些运送贡品的将士还没来得及前行,城墙上就射出了无数箭矢,直冲他们而去,待到一阵惨叫声过后,城下再无半点生机,血染红了雪地,锦旗还在微微摇曳,诉说着无声的悲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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